发表于 2008-12-16 09:12
《湖上闲思录》中有一篇情与欲。名字挺刺激,但内容写的其实是向前与向后的两类人生。
“你的心不在奔向未来,就在系恋过去。若我们把前者说是希望,后者说是记忆。人生大流似乎被希望和记忆平分了。” “人生有偏向前(多希望未来)和偏向后(重记忆过去)之两型。”
而这与题目有什么关联呢?
其实这正是我最喜欢的行文逻辑,有里必有表,有果必能溯因。好像黄帝内经的中医与五行。
情与欲,是这两类人生的表象。向后重记忆者,多情;向前多希望者,重欲。
“依照中国人观念,奔向未来者是欲,恋念过去者是情,不惜牺牲过去来满足未来者是欲,宁愿牺牲未来来迁就过去者是情。中国人观念,重情不重欲。男女之间往往欲胜情,夫妇之间便成情胜欲,中国观念称此为人道之厚,因此说温柔敦厚诗教也。又说慎终追远,民德归厚矣。又说一死一生乃见交情,只要你不忘过去,把死的同样当活的看。其实这种感情亦可是极热烈,极浪漫,只不是文学的,而转成为伦理的与道德的。”
钱老的口吻里,自然是赞赏情者多些,这是旧式中国人的习惯。其实我倒是钦佩向前型的人生的,因为他们有我不具备的勇气,虽然这勇气或许盲目。
满怀希望,不知其不可为而奋力前行者,是天真的;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者,是悲壮的。而无论哪种,当他们的欲念终于触及墙壁,天真的倏忽老去般黯然,悲壮的宿命般沉默。